荣文武揉了揉发疼的眉心,沙哑又苦涩地说:“昭南是我和竹君的孩子,我怎么会不在意他,就是太希望他优秀了。。。。。。”“荣文武,你对得起你扛着的大义和责任,你对得起所有人,但你对不起竹君和你们的孩子,你欠了太多太多。”宁二夫人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。荣文武眼眶发涩,一句话说不出来。“荣玖玉,你要还叫我一声姐,就答应我——冲你那后老婆能让你不得不娶她;冲她让。。。。。。昭南这些年与你形同陌路的份上,好好查查她这些年做过的所有事和接触过的人。”宁二夫人目光锐利地看着他——“你这样的人,要么没想起来查,但要真的想查,应该不会什么都查不到。”荣文武沉默了,如果是别人提出这样的调查自己妻子的要求,他都只会觉得这是无理取闹。毕竟当初,何苏是经过政审的。但闻慧芳提出来的。。。。。。她是他的恩人,也是竹君的至交好友。慧芳姐站在自己面前,便总让他恍惚间觉得故人还在。竹君提出来的要求,他没有做到的只有——随她离开。荣文武抬起眼,一字一顿地说:“好。”宁二夫人眼神闪过冷意,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打自己女儿主意的。“至于宁媛,我会视你查到的结果,再确定她认不认你这个公公,毕竟,我家别说养得起两个孩子,纵是两百个也养得起。”宁二夫人冷冷地说完,转身拿着包向门外走去。不知道为什么,在听完所有关于何苏的事情之后,她是真的非常讨厌那个女人。就冲她那么对待小爱,就知道是个势力、刻薄、心狠手辣的卑劣狐狸精一样的东西。那种货色,也配与竹君相提并论?!可惜,如果这里不是内地。在港府,她自有一套手段收拾了何苏。。。。。。。窗外,宁媛一听窗户里的动静,也没管荣昭南,赶紧地往另一个方向爬走。不然里面的人出来,很容易发现不对劲!果然,宁媛往树丛外头爬的时候,她听见邱秘书紧着嗓子喊了一声:“闻女士好!”闻女士冷淡地看了邱秘书一眼:“宁顾问呢?”宁媛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她爬得更飞快了,没几分钟就从包厢另外一侧没有人经过的窄道灌木丛里钻了出来。“呼——!”宁媛松了一口气,拍了拍自己肩膀上和头发上的碎草。今天真是听了好多过去的事情。。。。。。她一扭头,就看见背后矗了个清冷高挑的人影。宁媛吓了一跳,皱眉,这家伙居然跟出来了,她刚才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。还以为他还在原地发呆呢。荣昭南直接把帽子戴起来了,倒是也算衬他今天这身衬衫+工装,有点落拓不羁的样子。只是他狭长上翘的眼尾泛红,甚至一向幽深清冷的眼睛里也明显都是红血丝。整个人显出平时里少见的茫然模样,像一抹魂似的。宁媛看着他,皱皱眉,不想理他。她妈还在等她呢!“你回去吧,我还有事,你父亲要单独见我,你这副样子,谁看了都知道你不对劲。”宁媛一边整理衣服,一边从另外一条路出去,以便假装刚刚到达这里。结果,她刚准备走出小路,却忽然感觉自己衣袖被拉住了。宁媛一扭头,就看见身后的人还继续跟着她,甚至拉住了她的衣袖。但是。。。。。。他整个人还是垂着眼睛,什么都不说,只是跟定了她。宁媛淡淡地说:“荣小爱,你听到了那么多过去,心里怎么想的?”在家国大义之前,他的父母燃烧青春,选择了放弃深爱的人,各奔东西,说不上谁错谁对。如果说,数十年后,时代的一粒沙落在每个人头上都是一座山。这战火纷飞的危亡年代,每个人头上都是一座在喷发的火山,骨肉成灰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运和要去做的事。那些年,千千万万的人,将爱情、亲情与生命在放在理想之后,才有这几十年后,烟火人间,太平男女们有的是时间去从容自在地上演各种悲欢离合,撕心裂肺。荣昭南怔然看着宁媛,许久,他突然好像才反应过来,她在叫自己什么。他一下子脖子都红透了,整个别开脸,仿佛很冷静地假装没有听见底淡淡说——"我没有想法,我已经不是当初需要父亲的孩子了,万事论迹不论心,他做过什么,我自己记得。。。。。。”宁媛看着他:“但是荣小爱,他其实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因为你的母亲,所以嫌你怨你,才那样对你。”荣文武是不负责任的父亲,但至少他没有像当初她以为那样,为了前程抛妻弃子。荣昭南如果不在乎这个父亲,也不会每次见到荣文武反应那么激烈。荣昭南神色里闪过一丝复杂,随后顿了顿,面无表情地说:"我不想讨论他,岳母在等你不是么,还有。。。。。。不要叫那个名字。"宁媛挑眉:“叫什么名字?"荣昭南”就是那个。。。。。。"宁媛淡淡地问“哪个,你不是说我怎么知道。"荣昭南帽檐下漂亮的眼角都涨红了——这次是羞恼的。他咬牙切齿:”小爱!"“嗯,好的,小阿阿,咱们走吧,我妈和你父亲在等我。”宁媛点头,从善如流。"你——"荣昭南白皙的面孔红得要滴血似的,盯着宁媛,一下子拉住她。“怎么,不是没叫你小爱了,我还有事!”宁媛挑眉。荣昭南白嫩的耳朵热得发胀,清冷的脸拉着,红着脸咬牙切齿地低声说:“也不许叫那个,不然我。。。。。。我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