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镇道把这人带回去。只有这个人还活着,其他的黑衣人都已经死透了。有些是被他们杀死的,有些是自我了断的。死士最难抓活口,就算是抓到了,也很难问话。但这个人不一样,他不像是死士,大概是药师之类的。管他是什么,抓回去问问。众人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,除了桑云亭,难免都受了一些伤,不过还好,只有詹文山伤的重一些,其他人都是轻伤。可惜,人虽然没什么大碍,马一个个都中毒不浅。中毒之后,在林子里疯跑,现在一个个都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。毒用的挺好啊。鞠明熙踹了地上的人一脚:没想到吧,对我们不管用。只对桑云亭起了作用。因为所有东厂的人,都是经过训练的,普通的毒对他们的影响太小。只有桑云亭,她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。而且,她有一段悲痛过去。那段悲痛的过去,又恰好和现在的环境重叠起来。有了各种叠加,本来效果只有五的毒,在桑云亭身上,硬生生的冲到了十。就是现在,她还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。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这一片有毒的林子,空气中的赌气只是减弱,但并没有完全消失。疼痛让桑云亭清醒了一下,但是很快又不对劲了。眼前的正在轻点人数的东厂的人,拿着刀,拿着剑,变成了凶手。巫镇也是大意了。他看着桑云亭手中握着刀,刀上还滴着血,一脸空白的模样,还以为她是为刚才自己做的事情茫然。她为了救詹文山,看了一个刺客的胳膊。那刺客已经死了,就摔倒在桑云亭脚下。被她砍下来的那条胳膊,也就落在她脚边。这种场面一般人都受不了,桑云亭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,崩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。就算她没崩溃,可能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交代。所以让她先理清楚吧。巫镇贴心的想,让她自己脑子里转一转,想好了怎么解释,然后听她解释一下。怎么解释都行,自己都表示相信。这事情就过去了。但是万万没想到,桑云亭在短暂的空白了片刻之后,突然举起了刀。桑云亭说:杀了你。话落刀起,一刀就向站得最近的巫镇砍了过去。巫镇的武功虽然远在桑云亭之上,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。这一下真是久经沙场给了他身体比脑子更快的敏锐,在众人都来不及的惊呼声中,往旁边猛的一扑。勉强躲过。巫镇感觉刀锋贴着自己的脸落了下去,自己的鼻子甚至感觉到了刀锋上尚未凝固的血的腥味。众人在这一瞬间都吓傻了。巫镇在刚才那一场乱斗中也受了点伤,这一下往后一躲,伤口一痛,脚下又不知道绊了什么东西,往后坐了下去。刚一屁股坐在地上,刀也到了。带着呼啸风声,狠狠地砍在地上。刀尖就在他两腿之间,差一点点……就从中间将他划开两半。巫镇出了一身的冷汗,感觉这种生死一线的危机感,已经很久,很久没有出现过了。桑云亭还不知道这一刀差一点给巫镇带来了不可弥补的伤害,她力气用得太大,这刀又很沉,用尽全力之下,半个刀身都陷入了土中。一时拔不出来。巫镇松了一口气之下,立刻扑了过去,死死的抓住了桑云亭的手腕。桑云亭看着巫镇,眼睛血红,面无表情,男喃喃道:杀了你……巫镇无语,立刻在她手腕上一捏,也不知捏到什么穴位,桑云亭的手腕一麻,不得不放开了手。巫镇立刻拔起了刀,扔的远远的。解药。巫镇喊道:鞠明熙。鞠明熙立刻明白,脚下用力一碾。被他踩住的人发出一声惨叫。快把解药拿出来。鞠明熙道:不然让你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那人不是死士,也没有死士那么坚强,他被踩断了胳膊后,就一连声地痛呼出来。解药,解药,有,有,在我这里。鞠明熙很快拿到了解药。但他不是那么轻易相信人的人,不但没有将解药拿给巫镇,而是先拿出一颗来,塞进这人的嘴里。在这期间,受伤的人互相包扎伤口,而桑云亭,被巫镇死死的抱住。这死死的抱住,真是一点儿都不夸张。巫镇一点力气都不敢松开,害怕松开一点,桑云亭就能挣扎开。好在桑云亭并没有挣扎,她被抱住后,也不动,也不说话,就这么看着黑暗中。不知道她在黑暗中,看见了什么,口中喃喃自语,但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。巫镇刚才生死线上走了一遭,但是半点都没有责怪桑云亭的意思,反倒是抱着她挺心疼。大家一点儿都不奇怪。自家督主大人,对夫人一向是这样的态度,又不是第一天了,见怪不怪。再说,他们成亲还不到十日,还算是新婚燕尔,感情深厚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谁还能天天指望主子苦大仇深,孤苦伶仃不成秀吧秀吧,秀秀更健康。但是让大家想不明白的是,受了重伤,刚刚从昏迷中清醒一点,看见桑云亭一刀劈向巫镇,差一点活活吓死的詹文山,在看见那一刀落点的时候,吓得都不会呼吸了。但是在看见巫镇没事儿,只是虚惊一场之后,也没有生气。不但没有生气,没有用一贯的怨恨的表情看桑云亭,反而笑了一下。詹文山对着桑云亭笑,这才是最叫人想不明白的事情。等了一会儿,鞠明熙见这人一点事情都没有,才把解药给桑云亭拿来。巫镇给将解药拿了,但是突然发现,尴尬了,塞不进去。桑云亭不知道现在思绪在何处,反正不在这林子里。她看见的,也不是眼前的这些人。巫镇叫她,也没有一点反应。好在她在自言自语,嘴巴开合的瞬间,巫镇将解药,一粒小药丸塞了进去。桑云亭愣了一下,自然的要往下吐,但是被巫镇一把捂住了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