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……桑云亭终于忍不住转了转头,说:头发,痒……巫镇终于松开一只手,抬手将桑云亭面上的头发给理了理,拨到一旁。动作很温柔,很有耐心,一点儿都不像是刚才一掌拍死人时候的暴戾。做这动作的时候,桑云亭就看着巫镇。这感觉很奇妙。她感觉巫镇看她的眼神,很复杂。难以揣测。她也不敢说话,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要说什么。从答应这婚事开始,她就想过无数种可能。最好的,最坏的,都想过。既然是成亲,做夫妻,自然想过洞房花烛夜,还很发散的想过,一个太监,要怎么过洞房花烛夜。当然终究那些想法都没有落到实处。因为巫镇确实不行,也没有尝试的打算。那今天,这是怎么回事。夫人。巫镇的声音有些低沉,他的手指划过桑云亭的脸,轻轻捏住她的下巴。桑云亭秉着呼吸,别说动也不敢动,简直是气也不敢喘。巫镇要干什么她简直无法想象,而且,外面还站了一院子的人。这诡异而难耐的沉默维持了一会儿,巫镇就这么看着她。桑云亭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砧板上的一块肉。可是巫镇没有牙。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。夫人。巫镇缓缓道:这方面,你不必替我分忧。我……没有这方面需要。桑云亭赶紧点了点头。大爷,你觉得妥,就妥。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。巫镇深深的吸了口气,放开对桑云亭的钳制,翻身下床。桑云亭也赶紧起来,整理了一下衣服。回去休息吧。巫镇的声音又冷了下来:小翠的事情,你不必管,我会处理的。桑云亭连忙应了。今天这事情真是莫名其妙,但是有一点好处。被这一折腾,估计另外两个姑娘就能安安静静老老实实,不会再起不该起的心思了。就在桑云亭要开门出去的时候,巫镇突然道:等一下。桑云亭开门的手,顿了一下。巫镇迟疑了一下,这才道:没什么,去吧。桑云亭赶紧跑了。看来,巫镇别的方面杀伐决断,雷厉风行。但是在男女关系上,确实纯白如一张白纸,所以小翠才给了他那么大的刺激。众人件桑云亭全须全尾地出来了,都松了一口气。特别是鞠明熙。偷偷摸摸,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桑云亭一番,看她衣服整齐,也没什么不对,真的松了一口气。桑云亭清了清嗓子:这里没什么事儿了,不相干的人都散了吧。鞠明熙你留下来处理一下。说完,桑云亭便走了,小红连忙小跑跟上。桑云亭发了话,众人也都散了。院子里,顿时只剩下鞠明熙和孤零零的尸体。鞠明熙见大家都走了,连忙钻进了巫镇的房间,关上了门。怎么回事鞠明熙压着声音道:怎么好端端弄死一个巫镇叹了口气,疲惫道。大意了,没提防给她进了房,我进来的时候,她在床上。鞠明熙哦了一声,然后皱眉道:那也不至于啊,你……也不至于被女人吓成这样啊。巫镇白了他一眼。我不是被她吓,是她……起了疑心。鞠明熙吓了一跳。被她看见了没看见,但是她扑过来的时候……鞠明熙停顿了一下:你懂得。鞠明熙也顿了一下,然后立刻说:懂懂懂,我懂。难怪呢,我说老大你也不是爱杀人的,怎么好好的杀了个小姑娘。人命在东厂,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。特别是别人的命。只要杀的有原因,就不会被质疑。东厂虽然在外面名声不太好,但是并不滥杀无辜,巫镇也从不草菅人命,所以鞠明熙知道,巫镇出手,定有原因。巫镇道:她若是安分守己在院子里待着,我不会动她。但是,她知道了自己不该知道的,就万万不能留活口了。鞠明熙点了点头。哎,这事情终究是个麻烦。是,但是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。鞠明熙道:他的力量现在还太大了,动不了。鞠明熙的神情也严肃起来。沉吟了一下,鞠明熙道:老大,这女人处理掉就处理掉了,这没什么,对外随便找个理由解释就行。但是……巫镇看着他。但是什么鞠明熙道:但是夫人,你可稍微克制点。巫镇皱眉:克制什么克制什么,能克制什么老大你跟我装什么傻呢鞠明熙道:要是夫人知道了你的秘密,你也要杀人灭口吗巫镇的脸色有点不太好。我知道了。巫镇道:放心,我有分寸。鞠明熙细细看巫镇的脸色,实在觉得还是不放心。可是不放心归不放心,也没有别的办法。行了,你也去休息吧。巫镇道:把人弄走,再去看一下文山,我觉得他的伤有点不对劲。鞠明熙没好气地应了一声,走了。他嘀嘀咕咕的。又叫我回去休息,又叫我去处理尸体,还叫我去看病人。还是半夜三更。真是拉磨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啊。鞠明熙在心里骂骂咧咧的,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干活儿了,巫镇也睡不着,靠在床边,被子搭在腰上。过了一会儿,他慢慢地换了一个姿势,将被子往上拽了拽。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,呼吸略有些沉。桑云亭回了房间后,也辗转反侧了一会儿,这才慢慢睡去。要是精神好的时候,可能也睡不着。但是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,太累了。第二天一早,巫镇也不知睡没睡,反正起了个大早。鞠明熙已经将尸体处理好了。所谓处理好,就是把人扛进了一个房间里,把衣服随便穿了穿,盖上一块白布。东厂死个人,难道还要报官不成当然不需要。不过,不要报官,主人是要报的。闻惜是谁送来的,如今死了,总要去说一声,给个交代。